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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襪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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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~~~~頭發可以剪,腳也可以斷,但是大腿襪卻是不能丟棄的~~~~~

治療開始了,在初期的時候直紀還沒覺得有多難受。但是隨著化療的深入,直紀開始掉頭發,食欲不振,時常嘔吐,頭暈。整個人急速地瘦了下來,背後的脊椎骨好像算盤珠子一般清晰可見了。

而百合子則是幫直紀辦理了轉學手續,她從鮫柄又重新轉回了以前在東京的學校。只是直紀並不會去上學,而是在需要的時候去補習班。

直紀現在的身體情況雖然還算不錯,但是百合子還是不想直紀到學校去,她害怕直紀會像她的父親那般,一旦出門之後,就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
真琴並不知道直紀轉學回東京的事情,所以他還是如往常一般地跟著直紀發郵件,用LINE通著話。

但是這件事也瞞不了真琴多久,所以直紀就直接告訴了真琴。只是她找了一個理由,說是東京的教學質量更好,還是準備回到東京上補習班,以免到時候不能考上期望的大學。

對著直紀的這個決定,真琴很失落。但是想想兩人都朝著一座大學在努力,他瞬間又振奮了起來。

於是直紀跟真琴做下了一個約定,兩人都去參加慶櫻大學的考試,爭取能在這所大學一起繼續念書。

真琴是準備讀法學,而直紀則是選擇了文學。

但是真琴並不知道,這一切都是直紀隨便說給真琴聽聽的。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年之後的身體狀況如何,能不能參加考試,那都是一個問題。

很快,秋天就到了。看著那些掉落的,金黃色的葉子,直紀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長發。她還沒有剪頭發,並不是不願意,而是她想留到自己生日的那一天。

直紀的生日是11月20號,和真琴只差三天。

在給真琴道了一聲“生日快樂”之後,直紀也跟自己說了一聲,然後就跟著留了好幾年的長發說拜拜了。

新的發型給直紀帶來了新的心情,但是卻沒有帶來好的消息。

朝田副教授看著直紀的病歷,眉頭皺得很深。而奉太郎在一邊低著頭,一直輕微地擺著腦袋。

就算隔著一扇玻璃,直紀也大概猜到了他們在說些什麽。

突然直紀感覺到一滴滾燙的液體滴落在了自己的手上,她轉過頭一看,是百合子哭了。

“別哭啊,媽媽,截肢而已,又死不了。”直紀伸出手,幫百合子擦掉了臉上的淚水,“而且只是一條腿而已,不是手真是太幸運了!”

百合子似乎真的有些承受不住,掩面跑開了。直紀趕緊叫了奉太郎出來,去追百合子了。而她自己卻是坐到了朝田副教授的面前,開始咨詢起問題來了,“從哪裏開始截肢?”

“就現在的掃描結果來看,膝蓋上方約10CM的地方。”朝田副教授將之前的CT影片拿給了直紀看。

“啊,這樣剛好可以套大腿襪。”直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,她現在還穿著一條百褶裙,離膝蓋大概15CM的樣子,“現在假肢技術如何,不會很僵硬吧?”

“不會,就是才開始的時候會有點痛。”朝田副教授推了推眼鏡,他見過不少的病人,像是直紀這般冷靜的,還比較少見。

“不會另一條腿也有癌細胞吧,我還是想要保留一條真腿的。”直紀摸了摸自己的左腿,至今還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。

“現在沒有發現。”朝田副教授也不敢保證,截肢之後會不會再次發現癌細胞。

“朝田副教授你沒女朋友吧?”直紀擡起頭來,看向了自己對面這個很帥氣的大叔。

“現在沒有。”朝田眨了眨眼,不知道直紀要說什麽。

“男人還是要溫柔一點好。”直紀並不是對朝田說的,而是對自己,“但是太溫柔了也不好,因為他會包容你的一切,甚至不管那會不會對他自己產生傷害。”

***

回到家裏,直紀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宇佐川,這個和自己保持了半年室友關系的女孩子。當然她在東京也有不少朋友,但是最為理智,不會給自己帶來更多悲傷情緒的人,就是宇佐川了。

而宇佐川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,也表示在手術那天會來看望直紀的。

放下了手機,直紀拿出了自己的鞋子和裙子,開始一一地搭配了起來。然後在一一地穿在身上,對著鏡子,好像是要將自己最美好的樣子記在腦海之中一般。

看著鏡中的自己,直紀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。她趴在了床上,無聲地哭泣著。

也不知道哭了多久,直紀突然聽到手機的信息提示音響了。她抹抹眼淚,拿起來一看,是真琴發過來的信息。

[直紀,這個寒假我們跟凜要一起去北海道滑雪,你有空嗎?]

“怎麽可能去!”直紀將手機砸向了墻面,躲進被子裏繼續哭泣了起來。

遲遲等不到直紀的回信,真琴很是郁悶地嘆了一口氣。

“怎麽了,真琴?”渚看著真琴那副哀怨的臉,關心地問道。

“直紀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這幾個月來都不怎麽跟我聯系了。”真琴有點緊張,直紀是那麽漂亮的一個女孩子,在東京肯定不會沒人追的。

“哦,那就是你被甩咯。”渚直接地說道。

“渚,別這麽說。”憐拉了拉渚的袖子,不想他太打擊真琴了。

“說不定只是學習忙而已。”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遙終於是開口了,這一次,他也關心起了老友來。

“希望吧。”真琴聽到遙這麽說,才勉強地笑了笑,“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慶櫻呢,畢竟是那麽好的一個學校。”

“真琴你上次的成績那麽好,繼續保持下去的肯定沒問題的。”另一只學霸憐開口道,他雖然低一年級,但是還是時刻註意著學校裏各種考試排行的。

“嗯。”真琴點點頭,打起了精神來,“我一定要跟直紀一起考進慶應大學!”

“一定考得上的。”渚和憐笑著給真琴打著氣,就連遙,都微微地笑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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